Longhair's home

Thursday, May 03, 2007

阿嬤離開我們兩個月了。

在告別式上,一個約莫六十餘歲,從小到大只見過幾次面的遠房姑姑,滿臉堆著微笑往我這看,我注意到他後背上的隆起,顯然他背上有傷,看起來行動不是很方便
「尚偉?甘擱ㄟ認績瓦」(你還認得我嗎)「哉啊,台北的阿姑」

邊說著邊移動不是很方便的雙腳,緩慢的靠過來,一手搭上我的右肩,一手輕拍我的背。
「嗯...長很大了,(很委婉的說法) 大漢了,很好很好。」

接下來是一陣短暫的沉默,之後,她看著奶奶的遺照,若有所思地說 「阿姑,就是你阿嬤,一直都很照顧我們...以前小時候生活不好,她都是自己有有得吃什麼,就給我們吃什麼..... 」「每年過年打電話來,總是叮嚀著說要常回來看她...」「唉,這些年,我就這個背,一直好不了,出門都要人家載...我嘛知道要常回...來..」說著說著,不知不覺情緒就激動了起來,兩行眼淚....我輕拍著他的背,背上有著厚厚的繃帶

「奶奶活到89歲,走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痛苦,大家都說是好福氣」「堂姐說,奶奶走的時候,嘴角雖然一如往常向下彎,但是感覺的到他笑的很開心,所以我們選擇用開心的心情送他最後一程...」我大概是這麼說的,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

我說不出什麼安慰她的話,而腦袋裡面卻一直迴轉著同樣的畫面:

每回回到鄉下,奶奶總是在廚櫃裡拿出一袋袋紅白塑膠袋裝,從雜貨店買來的什錦糖果
「來,尚偉來,來呷藤啊(來吃糖喔),阿嬤淘督阿昧ㄟ(阿嬤剛剛買的) 」

而四下無人之際,她總會拉我到角落,塞上一張鈔票,反手扣上,把我的手連同鈔票緊緊包覆住,
「阿偉啊,自己去買藤啊(糖)吃」

嘴上總是不忘叼唸著「要認真唸書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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